耀眼麻溪的油茶林
仲夏的麻溪,翠绿的油茶树与大洑潭电站库区内碧波的沅水相映成趣。此时走进该村一千五百多亩的油茶产业园中,不仅给人一场视觉的盛宴,还让人收获一次心灵的洗礼。
小车在雾气缭绕的沅江岸上飞奔,过修溪集镇,进溪口,绕山脚光洁的炒砂路,再驱车一点五公里,便来到了全国著名网红村——辰溪县麻溪自然村。走进村中,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面高大的岩墙和一幅幅乡村振兴的标语,一股洁净山村的美景气息扑面而来。
麻溪村民自筹五十三万余元,义务投劳三千五百多个,以“六自”治理新模式闻名全国。该村不仅环境美了,产业也得到了迅猛发展。麻溪系县财政局联系村,离辰溪县城约20里,属于沅水大洑潭库区自然村落之一。该自然村林地面积一千七百八十亩,其中一千五百亩种油茶树。
站在村中的咖啡馆前,可以远望村前这片油茶产业示范园的全景。翠绿的油茶树尽收眼底,犹如一片绿海。微风吹过,油茶树的枝叶随风摇曳,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故事。我们喝着咖啡,村支书刘吉阳对我们说,半月前进入油茶园,还可以吃到青灰色圆形的空心“茶苞”和肉质厚实呈叶状的“茶饼”,两种生态果实均略带酸甜味。
笔者曾三次来到麻溪。三十年前,村前没有公路,是坐机帆船沿沅江来到村前上岸的,村前的那面山光秃秃的,几堆巴茅草在中间摆动。村里只是几栋简陋的木屋,呈现着一派落寞的贫穷。如今村前光秃秃的山变成了一千五百多亩的油茶林,村里的木屋都变成了小洋楼。漫步在干净的炒砂路上,映入眼帘的是两侧整齐的屋舍和一面面绘制精美的文化墙,街角路旁偶遇的一个个创意微景观更是让人充满惊喜。这些以乡村中常见的竹筒、竹片为生活元素,打造成了充满浪漫气息的微景观,点缀了麻溪的美丽。
“人居环境的整治提升,让麻溪在拥有美丽风景的同时也带来了经济的快速发展,我家的农副产品销量大增,以前家里的茶油、土鸡和鸡蛋不知道卖给谁,如今茶油、土鸡早就卖空了,要鸡蛋得提前预订。”村民刘胜亮笑着告诉笔者。
“村庄美了,游客来了,我开的农家乐平均每天接待游客七八十人,最多时一天达六百多人。他们都说我们用茶油炒的菜就是好吃!”村民刘圣杰告诉笔者。如今茶油成了麻溪最亮眼的特产和地标产品。那漫山遍野的油茶树,产出香喷喷的茶油,托出农家袅袅的炊烟,绘出一幅恬淡素雅的山村画卷。
我钟爱麻溪油茶树,不是因为麻溪的茶油名声大供不应求,而是这种树让麻溪山更青水更绿了,还让老百姓的收入实实在在地增加了。放眼远望,一片片亮绿的油茶树随处可见,而这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的油茶树,让我始终怀着一种深深的钦敬之情。因为麻溪的油茶树如一位质朴的村姑,穿着农家自制的粗布衣裳,扎实着马尾辫,超凡脱俗地生活在那片没有喧嚣的世界里,无论是暴雨还是寒冬,她始终紧紧扎根于沅江岸边,傲然挺立、坚强不屈,在暴雨中为人们抵御山洪的袭击,在寒冬中为人们抵御风雪的寒冷,在烈日中为人们送上习习凉风。即便是冬寒料峭,百花凋谢,万树零落的时节,她仍然那么茂盛,那漫山遍野洁白的茶花凌寒而开,开得如云如浪,皎洁似雪,竟把初冬的麻溪映衬得春意盎然。那满山遍野的油茶林,不仅是麻溪山野的一大美景,更是向游人展示一种强大的生命活力。
去年“小阳春”时,我家三口来到了麻溪茶树林中,漫山皆白,我们伴随着蝴蝶的翩翩舞姿,聆听着蜜蜂的低吟浅唱,在花海中徜徉嬉戏,真是惬意!我俯身从树下如被褥似的蕨草丛里折一枝蕨草梗,抽出芯来,做成吸管,一头衔在嘴里,一头刺进茶花的花蕊中,轻轻地一吸,口中满是甜意。此时的油茶林里便沸腾了,村里的男女老少倾巢而出,大家嘻嘻哈哈,像一窝野蜂子,吵醒了沉睡的山坡。学校也开始放“小秋收”假了,大人全天候在山坡上摘茶球,小屁股便跟着大人在大茶树下捡那些炸开被风吹落的茶籽。那个早晨,我背着小竹篓跟在村民后面一同上山了。紫红色的茶球,圆鼓鼓的,上面镀着一层薄薄的水汽,阳光斜照着,就像涂了一层油似的。一串串茶球把树枝压得弯弯的。村民边摘边告诉我,茶树是个宝,它秋天开花结果,经过一年四季,第二年秋天才能成熟。茶球里面的茶籽可以榨油,茶壳可熏制腊肉,这茶壳熏制的腊肉和这油炒出来的菜都特别好吃。
这种茶油通体橙黄透明发亮,不含芥酸、胆固醇、黄曲霉素和其它添加剂,是纯天然的生态植物油,而含有多种脂肪酸、蛋白质和维生素等营养丰富,是人体所需物质,长期食用,对人体具有多种保健功效。又因其沸点高、香味浓郁、油而不腻,是煎、炒、烹、炸、凉拌等重要的野生油料。麻溪的茶油是麻溪人馈赠亲友的首选礼品,更是麻溪人食油的重要来源。
榨油剩下的渣料,麻溪人称之为“茶麸”。茶麸是水稻生长非常好的一道肥料,在为禾苗提供营养的同时,还具有疏松土壤和灭杀害虫的作用。此外,“茶麸”还有护发作用,用茶麸洗后的头发乌黑发亮、柔顺如丝,给麻溪的女人们增添了无限的妩媚。
油茶树对生存环境从不挑三拣四,不论是肥沃的黑土地,还是贫瘠的黄土地,都能尽情地生长,都能扎扎实实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地在岁月的风雨中开花结果,奉献人类。
我爱油茶树,爱她皎洁的花朵和她无私奉献的高贵品质,更爱她顽强地生长、开花、结果和反哺淳朴憨厚的农民以及这片明净的土地。看着这些油茶树,我似乎觉得它象征着放弃外面高薪聘请、不负村民心愿、立足全村振兴、返回家乡担任支部书记,默默地奉献青春的刘吉阳;它象征着奋战在乡村振兴、抗洪救灾等基层一线的广大共产党员;它象征着新时代里为了人间美好无私奉献的刘逸等网红“志愿者”;它更象征着不等不靠、自己规划、自筹资金、自己投工建设、自己改变面貌、自己维护的麻溪人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