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年纪事
几十年的光阴荏苒,流不走的是过年的轮回。打从记事开始,到出门在外工作,永远褪不去的是那过年的浓浓香味。
女儿长大了,上了大学。我们正慢慢变老。开心的日子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,那是时光无情,岁月无常,青春易逝。几十年就一个转身的时间,我已走出了一望无际的青春沃野,踏着空载的年轮,在时光的隧道里久久徘徊。
回家过年,让丢失的记忆捡起,淡漠的感情放大,新生的希望启航。过年大餐里找到似曾相识的童贞,熟悉也陌生的田园,挥洒野趣的色调,原始的梦想。人们点着花炮,放着烟花给大年预热,我们跳不过的年味啊,总让年味把我们打回原形。游子情,情之殇,彷徨失落待抚平,开心快乐最重要,大年方程式在我的思维深处求解。
父亲的病情一年又一年,总不见有好着的一天。母亲的白发告诉我,不要跟时间比快。慈祥面容中有厚积薄发的精神,沟壑纵横,一层一层,布满整个面颊,生命的力量在过年中增强。但愿他们永远都笑容满面,踩着过年的大脚印,蹒跚着享受着习以为常的明天。
兄弟姐妹互致祝福,大家陪着老父老母,围着火塘烤火,烟燻了泪眼婆娑,火烤着暖意盈门。一门子嗣,从四面八方赶到了一起,没有争吵,远离是非,和着年味,浓浓地泡在了一起,清香四溢,喝着的、吃着的,全是血浓于水的情怀。
大人盼插田,小孩望过年。有个孩子叫小小,还有个孩子叫乐乐。两人同年,年龄5岁。小小在乡村,乐乐在城里。过年相聚一起,两小无猜,玩耍嬉戏,童真无形,虽不经事,但开心欢乐塞满了整个家园,过年的传统从不谙世事中开始传承。
人们在过年中体验着过年的味道,也在过年中续写新的记忆。一年一个轮次的大年喜剧,低调着高调上演。泥土的芳香远比城市里的水泥方块更让人留恋,生于斯长于斯,似乎相隔太久太远。过年了,杀年猪、焢腊肉,打糍粑、挂灯笼、贴对联、放鞭炮,祭祖先,吃财头肉,喝糯米酒,猜拳助兴,封压岁钱,那是必不可少的活动,也是过年的重大事儿。过年也在变,故乡已没了木舍土屋,建起了洋楼洋房,柴火饭改成了电烧饭,木板床改成了席梦思。有人说年味变淡了,也有人说年味更浓了。不管如何说,央视春晚年年骂年年看,除了年夜饭,春晚还是年夜的精神大餐。春晚如是,过年亦如是。
家乡的变化同过年一样,看起来那么甘甜醇美。农网改成了大电网,道路改成了水泥大道,沟渠山塘全硬化,灌溉防洪双保险。有人说,建设新农村,家乡今非昔比。农业机械化,农民工人化,生活多样化,感受快乐化。儿时的记忆已尘封很久,不需要忆苦思甜,让幸福快乐永驻心田。
过年年年过,年年只一次。几天的团聚,整年的期盼,在家的时间太短太短。年少时总想往外奔走,常常忘记了回家,年长时身处省城,却感到回家有多难。在外工作多年,改变了很多,改不了的也很多。总想吃故乡的土菜米饭,回家念头日复一日强烈。以前少不更事,现在想明白了,那是情感的沉积,游子们负重致远。回家了,卸载了,多么轻松和惬意。
回家,回家,过年回家,回家过年,这是一首深沉高亢的歌曲,也是一段悠长美丽的故事,从先辈到我们,代代薪火相传,永远不会停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