拟将乡喜慰乡愁
第一次记住青桥的美也纯属偶然。那是一个春日的下午,我从义坪小学看望老同学回乡政府,与同事在重岩叠翠的山间闷头行走了许久,无聊慵懒间一抬头,便看见迎面开了一山的映山红。她们有着朝霞般明丽的色泽和野火般蔓延的热情,把大山深处最自然最奔放的美最直接的呈现在我的眼前。她们选择恣意的姿态和倾情的绽放,一如质朴的山里人选择耿直的语言或率真的表情,渴望被认同被发掘就直接表达不懂掩饰。那天,整个山谷空落落的,除了三两过客只余半坡斜阳。逗留良久,同事说这里就是青桥。
而再回青桥已事隔多年。
今年十月,我随局精准扶贫工作组又来到了双江青桥村。时光荏苒,今日的双江业已今非昔比,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乡村公路宽敞了,公路两旁的房子漂亮了,公路上跑动的车子增多了。这些年,洪家大山建成了省级森林公园,每逢假日去爬山登高的城里人络绎不绝;洪山村的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,正在争创全省“美丽乡村”;双江水库也终于竣工蓄水,防洪供水又兼湖山潋滟景色宜人……闭塞的山乡终于掀开了面纱的一角露出了她动人的美。可今日的青桥却仿佛仍作息在旧时光里,鲜有改变。虽然今年年初,原青桥因乡镇区划调整,与企石、佳仑两村合并成了现在的青桥村,面积更大了,人口更多了,资源更丰富了。但地处高山之巅,位置偏远,交通闭塞,青桥的优势无法施展,经济发展依然明显滞后。全村一千七百余口人绝大多数劳力外出谋生,四百多户村民近百户因病或缺劳力致贫,青桥仍然是典型的省级贫困村。
沿着青桥蜿蜒的村组公路行走,除了偶尔会遇上几个牵牛荷锄的老人,偌大的村子空落落的。站在村头放眼长望,静谧的群山莽莽苍苍,满目秋色,浓绿暗褐斑驳着浅黄深红。路旁的杂草丛里,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野花,或者浅紫或者嫩黄,兀自开落;近处的灌木丛里,不知名的野果红彤彤的挂满了枝头,无人采撷;远处的杉树林里,颓圮的土砖瓦房半掩在枝叶间,依稀可见屋前竹篙上晾晒的秋衣,在风中摇摆。
什么是乡愁?乡愁不仅是余光中先生的去国之痛,也不仅是席慕蓉先生的故园之思。今天的乡愁,是改革开放三十年来,随着无数农民工、打工妹南下北上的浪潮而洇染开的背井离乡,是无数老人、孩子留守空巢的灯影里执着的牵挂和念想,更是所有人心里对美好的回味和对幸福的渴望。
带着扶贫资金,更带着一颗颗炽热的爱心,今年四月,财政局的扶贫队员们走进了大山,奔波在青桥的村头巷尾和山间地头,访贫问苦,出谋划策,躬体力行。深入的调研才能精准的定位,发展以双江水库为中心的乡村旅游业,以奖补为推手的家庭养殖业,以红薯、辣椒种植为主的特色农业等三大产业,财政局为青桥脱贫把准了病脉,开出了药方。为了改善村容村貌,整治环境卫生,设立了村级垃圾处理点,聘任了专职保洁员;为了方便交通出行,加快物流运输,新修了环双江水库游道,延伸了通村到户公路;为了扶持家禽家畜养殖,提高贫困家庭收入,免费赠送鸡鸭鹅苗,联系回购公司。如今,队员们半年的奔波付出终于有了回报,村落整洁了,道路建好了,鸡鸭长大了,村民们脸上的喜色增多了……
原本在外地做生意的廖庆丰几年前回到了家乡,担任了青桥村支部书记,他想叶落归根,也想为家乡的发展奉献力量,更希望家乡越来越好,留住更多像他一样曾经背井离乡讨生活的村民。他在山坡上面朝山坳站着,身旁是用扶贫资金修建的一栋崭新的楼房,正在做最后的装饰。他意气风发的向我们介绍,这里将建成一个大型的养殖场,要圈出山地放养鸡鸭,也要拦溪筑坝蓄水养鱼。他还说起明年的工作规划,要环双江水库种植桃树、杜鹃、油菜,打造旅游花海,要启动红薯、辣椒深加工与销售一条龙,听着他美好的梦想,看着他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,顺着他看向远方的目光,我仿佛也看到,不久的将来,青桥会山水更美、经济更富足、人们更幸福,一幅生机勃勃、蒸蒸日上的美丽景象正徐徐开启。
也许见过了更美的风景,青桥的风景不一定最美;也许掂念了更亲的人,青桥的乡亲不一定最亲;但付出过最真诚的爱,青桥的未来一定最牵挂最期待。乡愁是离开了还很想念,愿精准扶贫的精准谋划换来青桥乡亲脸上质朴的笑容,更换来青桥乡亲心中恒久的欢喜,令人时常念想。